我又夢見她了。
凌晨三點，我從床上驚醒，枕頭上還留著未乾的淚痕。窗外的月光像一層薄紗，輕輕籠罩著這個寂靜的夜晚。我伸手摸了摸身邊的床鋪，那裡空空如也，還帶著些許涼意。
那場車禍已經過去整整一年了。可每次在夢裡，她都會像從前一樣，坐在我的床邊，輕輕擦拭我的眼淚。她的手指還是那麼溫暖，聲音還是那麼輕柔："別哭了，我在這裡呢。"
可是當我想要抓住她的手，想要告訴她我有多想她的時候，夢就會戛然而止。醒來後，房間裡只剩下我一個人，還有牆上那張她笑得燦爛的照片。
我開始害怕做夢，害怕那種觸手可及的溫暖，害怕醒來後的空虛。我試著熬夜，試著用工作填滿所有的時間，可是思念就像潮水，總會在最疲憊的時候湧上來。
昨晚，我又看見她了。她站在夢的邊界，像往常一樣朝我微笑。但這一次，她沒有靠近我，只是輕輕地說："親愛的，該放手了。"她的身影漸漸模糊，化作點點星光，消失在夢的盡頭。
我望著窗外的月亮，突然明白，這或許是她最後一次來我的夢裡。淚水無聲地滑落，但這一次，不是悲傷的淚水。我知道，她終於可以安心地離開了。
我輕輕擦去眼淚，對著月光輕聲說："再見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