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爸爸，我想上春晚。"
五歲的童童坐在鋼琴前，小手輕輕按在琴鍵上，黑白分明的琴鍵映得她的小臉格外認真。她剛剛彈完一曲《月光奏鳴曲》，琴聲剛停，就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話。
我愣了一下，手裡的咖啡差點灑出來。抬頭看向女兒，她穿著粉色的公主裙，烏黑的長髮紮成兩個小辮子，圓圓的大眼睛裡閃爍著堅定的光芒。
"童童，你知道春晚是什麼嗎？"我放下咖啡杯，蹲下身平視著女兒。
"知道呀，就是電視裡最大的舞台！"童童歪著頭，小臉上滿是嚮往，"我想讓全國的小朋友都聽到我彈鋼琴。"
我望著女兒稚嫩卻認真的神情，心裡一陣酸澀。自從她三歲那年，在商場裡第一次接觸到鋼琴，就展現出驚人的天賦。僅僅兩年時間，她就能完整演奏蕭邦的《幻想即興曲》，連音樂學院的教授都驚嘆不已。
"爸爸，我彈得不好嗎？"見我不說話，童童撅起小嘴，眼眶開始泛紅。
"不，童童彈得特別好。"我連忙安慰她，"只是春晚的舞台很大，要經過很多選拔..."
"我可以練習！"童童立刻從琴凳上跳下來，小手攥成拳頭，"我每天練十個小時！"
我蹲下身，輕輕抱住女兒。她身上還帶著淡淡的奶香，卻已經學會了用稚嫩的肩膀承擔夢想。想起她第一次參加少兒鋼琴比賽時，因為緊張在台上哭鼻子，最後還是堅持彈完整首曲子，獲得了全場最熱烈的掌聲。
"好，爸爸幫你。"我揉揉她的小腦袋，"但是要答應爸爸，不能太累，要按時吃飯睡覺。"
"嗯！"童童用力點頭，小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。
從那天起，我開始了為女兒圓夢的征程。每天下班後，我都會陪童童練琴，聽她一遍遍重複著《月光奏鳴曲》的旋律。夜深人靜時，我坐在電腦前，研究春晚的報名流程，聯繫認識的音樂人請教經驗。
然而，現實遠比想像中殘酷。我帶著童童參加了幾次少兒才藝選拔，評審們雖然驚嘆於她的天賦，但都覺得她年紀太小，不適合春晚這樣的大型舞台。
"童童還小，等幾年也不遲。"一位評審委婉地說。
我看向坐在等候區的童童，她正專注地看著其他小朋友的表演，小手在膝蓋上輕輕打著節拍。她不知道，這已經是第三次被拒絕了。
回家的路上，童童一直沉默。快到小區時，她突然拉住我的衣角："爸爸，我是不是彈得不夠好？"
我蹲下身，看著女兒泫然欲泣的小臉："不，童童彈得很好。只是..."
"那為什麼不能上春晚呢？"她咬著嘴唇，眼淚在眼眶裡打轉。
我一時語塞，不知該如何向一個五歲的孩子解釋成人世界的規則。就在這時，手機突然響了，是一個陌生號碼。
"請問是童童的家長嗎？我們是央視少兒頻道的編導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