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啊！"
林小滿又一次從夢中驚醒，她猛地坐起身，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。窗外的月光透過紗簾灑進來，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影子，她低頭看向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，心跳依然快得不像話。
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次做同樣的夢了。
夢裡她站在一片迷霧中，四周白茫茫的什麼也看不清，卻能清晰地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注視著她。那種被注視的感覺讓她渾身發冷，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暗處窺視。然後她聽見了哭聲，嬰兒的哭聲，一聲比一聲悽厲，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，又像是就在耳邊。
最可怕的是，每次醒來，她都能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奶香味。
林小滿伸手打開床頭燈，暖黃的燈光碟機散了房間的黑暗。她拿起床頭柜上的水杯，卻發現自己的手在微微發抖。懷孕四個月以來，她一直覺得這個孩子來得太突然，太不真實。
她和丈夫王明結婚三年，一直沒要孩子。那天晚上她明明記得自己吃了避孕藥，可偏偏就懷上了。更奇怪的是，從懷孕開始，她就經常做噩夢，夢見自己站在懸崖邊，夢見自己被什麼東西追趕，夢見自己在一片血海中沉浮。
"怎麼了？"王明被她的動靜驚醒，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摟她。
"又做噩夢了。"林小滿靠在他懷裡，卻感覺不到絲毫溫暖。她總覺得王明最近有些不對勁，經常半夜偷偷出門，問他去哪，他就說去樓下抽菸。可是她明明記得，王明早就戒菸了。
"別怕，有我在。"王明輕輕拍著她的背，"明天我陪你去醫院做產檢。"
林小滿點點頭，卻怎麼也睡不著了。她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，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暗處窺視著她。她想起白天在小區里遇到的奇怪老太太，那個老太太一直盯著她的肚子看，嘴裡念叨著："這孩子來得不是時候啊......"
第二天一早，林小滿就跟著王明去了醫院。做完B超，醫生拿著報告單看了很久，眉頭越皺越緊。
"醫生，有什麼問題嗎？"林小滿緊張地問。
醫生推了推眼鏡："胎兒的發育有點異常，建議你們做個詳細的檢查。"
林小滿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。她躺在檢查床上，冰涼的探頭在她肚子上移動，她死死盯著顯示屏，卻什麼都看不明白。醫生和護士的表情越來越凝重，最後醫生直接讓護士把王明請了出去。
"林女士，我們發現胎兒......"醫生停頓了一下，"胎兒的腦部發育異常，而且......"
"而且什麼？"林小滿感覺自己的聲音都在發抖。
"而且胎兒的眼睛......"醫生深吸一口氣，"胎兒的眼睛在動，他在看著我們。"
林小滿感覺一陣天旋地轉，她想起那些噩夢，想起夢中被注視的感覺。就在這時，她突然感覺到肚子裡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，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撕扯她的內臟。
"啊！"她慘叫一聲，眼前一黑，失去了意識。
在昏迷前的最後一刻，她似乎聽見了嬰兒的笑聲，那笑聲陰冷刺骨，讓她毛骨悚然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