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站在舞台的側幕，看著台下黑壓壓的觀眾，手心裡全是汗。這是我在舞團的第一場正式演出，飾演《天鵝湖》中的白天鵝。透過幕布的縫隙，我看到前排那個熟悉的身影——是爸爸。他今天特意請了假來看我的演出。
燈光漸暗，音樂響起。我深吸一口氣，踮起腳尖，輕盈地滑向舞台中央。聚光燈打在我的身上，我仿佛真的變成了一隻優雅的天鵝。每一個旋轉，每一次跳躍，都像是在訴說一個關於愛與夢想的故事。
突然，我的餘光瞥見爸爸在擦眼淚。那一刻，我忽然想起十年前的那個下午。那時我還在上國小，偷偷躲在舞蹈教室外面看別人上課。爸爸來接我放學，發現了我痴迷的眼神。第二天，他就帶我去報了舞蹈班。
"爸爸，學費好貴。"我怯生生地說。
"只要你喜歡，爸爸就供你學。"他摸摸我的頭，"我們家小雅跳得這麼好，以後一定能當舞蹈家。"
可是我知道，爸爸為了供我學舞，每天下班後還要去送外賣。他的腰不好，卻總說沒事。有一次我半夜醒來，看見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，揉著酸痛的腰，茶几上擺著一堆止痛藥。
音樂進入高潮，我完成最後一個大跳，穩穩地落地。掌聲如潮水般湧來，我看到爸爸站起來，拚命地鼓掌。他的臉上還掛著淚，卻在笑，笑得那麼驕傲。
演出結束後，我跑下台，撲進爸爸的懷裡。他輕輕拍著我的背，就像小時候哄我睡覺那樣。
"爸爸，我做到了。"
"是啊，我的小天鵝終於飛起來了。"
月光下，我們相擁而立。這一刻，我明白了什麼是愛，什麼是夢想。它們就像舞台上的追光燈，照亮我前行的路，而爸爸，就是那個永遠在台下為我鼓掌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