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無情之夢》
一
夜幕降臨，華燈初上。林默站在落地窗前，望著窗外川流不息的車流，手中的紅酒杯微微晃動。這是他第一次來紐約出差，卻意外遇見了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人。
"叮"的一聲，電梯門打開。林默下意識回頭，瞳孔猛地收縮。那個穿著香檳色長裙的身影，那個他找了整整五年的身影，就這樣毫無預兆地出現在眼前。
蘇晴。
她比五年前更美了。烏黑的長髮挽成優雅的髮髻，露出修長的脖頸。妝容精緻，卻掩蓋不住眼底的疲憊。她的目光掃過大廳，在與林默對視的瞬間，腳步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。
"蘇總，這邊請。"助理的聲音讓蘇晴收回視線，她微微頷首，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，姿態優雅地走向會議室。
林默感覺喉嚨發緊。五年前，他們還是大學校園裡最令人艷羨的一對。他記得她最愛喝草莓奶昔，記得她總喜歡把長發紮成馬尾，記得她笑起來時眼角會彎成月牙。
可那場意外改變了一切。他親眼看著她倒在血泊中，看著救護車呼嘯而去，看著醫生搖頭嘆息。他守在醫院整整三天三夜，直到醫生宣布她腦死亡。
可她現在活生生地站在這裡，卻對他視而不見。
二
"林總，蘇總已經到了。"秘書的聲音將林默拉回現實。他深吸一口氣，整理好西裝，推開了會議室的門。
蘇晴正在翻看檔案，聽到開門聲抬起頭來。她的目光依舊平靜，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。"林總，久仰。"
林默的手在桌下握成拳。他強迫自己保持冷靜："蘇總，關於這次合作......"
"林總。"蘇晴打斷他，將一份檔案推到他面前，"貴公司的報價比市場價高出30%，這不符合我們的預期。"
她的聲音冰冷而疏離，就像在對待一個普通的商業對手。林默的心一點點沉下去。這真的是他認識的那個蘇晴嗎？那個總是溫柔地叫他"默默"的女孩？
會議進行得很順利，蘇晴的專業和幹練讓林默驚訝。她精準地指出契約中的每一個漏洞，對市場行情瞭如指掌。可越是這樣，林默的心就越痛。
"蘇總。"會議結束時，林默終於忍不住開口，"我們以前是不是......"
"林總。"蘇晴站起身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，"在商言商，過去的私事就不必提了。"她的目光掃過他無名指上的婚戒，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，"畢竟，我們都已經是成年人了。"
林默如遭雷擊。他想解釋，可蘇晴已經轉身離開，只留下一陣淡淡的香水味。
三
夜深人靜，林默站在蘇晴的公寓樓下。他知道這很瘋狂，可他必須問個明白。
電梯停在28樓，林默深吸一口氣，按響了門鈴。
門開了。蘇晴穿著絲質睡袍，長發披散，與白天判若兩人。"林總，這麼晚有事？"
"蘇晴，別這樣。"林默的聲音有些發抖，"我知道你還記得我。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？"
蘇晴靠在門框上，月光勾勒出她優美的輪廓。"記得又怎樣？林默，五年前你選擇了事業，選擇了你的家族，放棄了我。現在又何必來糾纏？"
"我沒有放棄你！"林默激動地說，"我以為你死了！醫生說......"
"醫生說我腦死亡？"蘇晴冷笑，"是啊，如果不是我父親及時把我送到美國，我可能真的就死了。可你知道嗎？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，你在哪裡？"
林默啞口無言。那段時間，他確實忙於處理家族企業的危機。
"林默，我們都變了。"蘇晴的聲音突然柔和下來，"現在的我是蘇氏集團的繼承人，不再是那個會為你流淚的小女孩了。"
林默看著她的眼睛，那裡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溫柔，只剩下深深的疲憊和冷漠。
"回去吧。"蘇晴輕聲說，"就當那場車禍，真的帶走了我們的愛情。"
門緩緩關上。林默站在原地，看著門縫中最後一絲光亮消失。他知道，這一次，他是真的失去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