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死者張明，男，38歲，XX公司銷售經理，死亡時間約在昨晚8點到10點之間。"法醫老陳推了推眼鏡，"死因是心臟被刺穿，一刀斃命，兇器應該是水果刀之類的利器。"
我蹲下身，仔細查看屍體。死者仰面躺在客廳中央，西裝革履，領帶一絲不苟，皮鞋擦得鋥亮。現場沒有打鬥痕跡，茶几上的咖啡杯還冒著熱氣，仿佛就在等著客人來。
"奇怪。"我喃喃自語。
"怎麼？"老陳問。
"你看死者的表情。"我指著張明的臉，"他死前好像在笑。"
確實，張明的嘴角微微上揚，眼睛半睜，帶著一種詭異的愉悅感。這不像是一個遭遇襲擊的人該有的表情。
"現場勘查得怎麼樣了？"我站起身，問正在拍照的痕檢員小王。
"指紋採集完畢，除了死者的，還有兩組陌生指紋。一組在門把手上，一組在咖啡杯上。"小王指著茶几上的咖啡杯，"杯子裡檢測出安眠藥成分。"
我戴上手套，拿起咖啡杯端詳。這是一隻精緻的骨瓷杯，杯沿上還殘留著口紅印。
"通知技術科，調取小區監控。"我放下杯子，"重點排查昨晚7點到10點之間進出這棟樓的人員。"
"明白。"小王點頭。
我走到窗前，拉開窗簾。這裡是高檔小區，每棟樓都有門禁系統。兇手要麼是熟人，要麼是尾隨死者進入。
手機突然響起，是技術科的老李。
"小周，監控查到了。昨晚8點15分，有個穿紅色連衣裙的女人進了死者那棟樓。8點45分離開。奇怪的是，她戴著口罩和墨鏡，完全看不清臉。"
"紅色連衣裙......"我轉身看向玄關處的衣帽架，上面掛著一件紅色風衣。風衣口袋裡露出一角手帕，我抽出來一看，上面繡著"Lily"。
"死者有情人嗎？"我問。
"據鄰居反映，經常有不同女人出入死者家。"小王回答，"但都是晚上來，早上走，沒人知道具體是誰。"
我若有所思地看著手帕。Lily......這個名字很可能是化名。兇手選擇在死者家中動手，說明對這裡很熟悉。而且死者死前還在喝咖啡，說明兇手是他信任的人。
"查一下死者最近的通話記錄。"我吩咐道，"重點排查女性聯繫人。"
就在這時，手機又響了。這次是隊長。
"小周，有新發現。死者公司的財務總監報案，說死者涉嫌挪用公款，金額高達兩千萬。"
我心頭一跳。兩千萬......這可不是小數目。
"還有，"隊長繼續說，"死者最近在跟一個叫李莉的女人交往。這個李莉，是死者公司的會計。"
我攥緊了手中的手帕。Lily......李莉......
"立刻傳喚李莉。"我說。
半小時後，李莉被帶到警局。她穿著白色職業套裝，妝容精緻，神色平靜。
"昨晚8點到10點，你在哪裡？"我問。
"在家。"她回答得很快。
"有人能證明嗎？"
"我一個人住。"
我拿出那件紅色風衣的照片："這件衣服是你的嗎？"
她看了一眼，搖頭："不是。"
"那這個呢？"我舉起手帕。
她的瞳孔微微收縮，但很快恢復平靜："不是我的。"
"死者涉嫌挪用公款，你知道嗎？"
"知道。"她坦然道，"是我發現的。"
"所以你殺了他？"我直視她的眼睛。
她笑了："警官，說話要講證據。我為什麼要殺他？"
"因為他挪用公款，你作為會計難辭其咎。而且，"我頓了頓，"你其實是他的情人吧？"
她的笑容僵住了。
"你知道他還有別的女人，所以因愛生恨？"我繼續施壓。
"我沒有殺人。"她咬著嘴唇，"我承認，我是他的情人。但我更恨他的是，他騙了我。他說要離婚娶我，結果我發現他不僅沒離婚，還在外面養了好幾個女人。"
"所以你決定報復？"
"我沒有！"她激動地說，"我是想報復他，但不是殺人。我收集了他挪用公款的證據，準備舉報他。昨晚我確實去找過他，但我只是去警告他，如果不把錢還回去，我就去舉報。"
"然後呢？"
"他給我倒了杯咖啡，說要好好談談。我喝了一口就覺得頭暈，趕緊離開了。"
我盯著她的眼睛，想找出破綻。但她眼神堅定，看不出說謊的痕跡。
"你說你離開時他還活著？"
"對，我走的時候他還好好的。"
我站起身："我們會繼續調查。這段時間你不能離開本市。"
走出審訊室，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。如果李莉說的是真的，那在她離開後，還有誰來過死者家？
突然，我想起一個細節。死者死前在笑......那種詭異的笑容，不像是面對兇手該有的表情。
除非......兇手是他心甘情願面對的人。
我立刻撥通電話："查一下死者的妻子。重點查她昨晚的行蹤。"